记忆中的八月总是和西瓜深度绑定,今年反而感觉倒是没有能太热起来,西瓜照旧吃,但如果夏天不够炎热,那么冰镇西瓜也不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事情大抵都是这样子,正应了“对比产生美”这样的老话。
动笔写博客之前翻阅了自己八月份在各个平台留下的记录,得出的结论是我的八月就正是一个很匮乏的月份——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甚至也没有能好好休息,如果要怪罪于天气又确实没能觉得天气做错了什么,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
不过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这个人是别扭性格,做得多的时候也不会感觉更好,做得不够好挑挑拣拣自己身上的毛病,往后一躺也是一个月,努力起来也是一个月。和对比产生美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一直在持续努力的话,做不到的时候就会觉得特别糟糕,如果时好时坏是常态,反而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还是很想休息,想放一个长假,想什么都不去想。不过这始终是个伪命题,如果有闲下来的时间,我想的事情反而会比忙起来的时候更多。我的生命里真的很需要碌碌无为的时间,需要什么都不做的时间,需要感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需要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活着。
七月的最后一天湾区下了一场雨。
一整个七月也没有几天气温到达了30度,比起很多地方,比如说上海,实在是很凉爽。每周总是继续着和父母在视频里面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这两个月的对话又变得更日常了一点,不像是前几个月上海因为疫情封闭的时候,话题总是核酸和抗原,没法出门和抢购生活必需品。
只是到了这个月,疫情开始大概有两年半了,终于感染了一次新冠。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从一年甚至更久以前就接受了“早晚有一天会得新冠”的事实,只是直到现在为止很幸运的还没有得过。等到了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第一反应也不是怀疑自己得了新冠,只是在群里说了“我的感冒好像有点严重”之后,才被提醒可能是新冠,才记起来去做抗原。说到底,潜意识里已经不觉得新冠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在床上躺几天就会自然变好,虽然也不是没有变得更差的可能性,但是年轻人的话,会变得更差的概率足够小,小到不足以让人产生焦虑。
总而言之,到了七月的最后一天,也没有完全从新冠中康复,但要论对生活产生了多少影响,我觉得对生活影响也不大,但这也多亏了公司能够随时随地请病假,能无限制地带薪休假。有时候觉得现在的生活真的很令人满足,有能够支撑我物质上自由生活的金钱来源,也还算有时间能自由地进行创作和学习,虽然还想要获得更多、更多的时间,但如果现在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我也并不会感到有任何不满。
湾区的天也终于开始热起来了。
比温度远不及其他很多地方,在和父母视频通话的时候还会被说是不是加州还挺冷的还穿着外套,但在六月的某几个周末走到室外被太阳晒着的时候,也是实打实得感到吸收了热量的头发烫得头皮开始感到疼痛。衣柜里的黑色短袖似乎是过多了一些,在听到天气预报说最高温度超过三十的时候才开始翻找不是黑色系的短袖,找到了又觉得不那么合身,穿上照照镜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终究还是穿着了。
太阳一落山就会感受到风顷刻就会把白天积攒的热量从身体表面带走。幸好在湾区的太阳并不走得那么早或是那么快,从六七点开始觉得太阳开始下沉到八九点才会余晖才会完全消失。有许多人是喜欢这一段时间的,因为天空会变成粉色或橙色或是其他柔和的色系,我以前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在更多的日子里,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清澈的蓝色天空,反而觉得更加喜欢安定的幸福。有时候有看起来沉重而有层次感的云,有时候的云是轻飘飘的,有时候有飞机云,还有一些日子是纯粹的蓝色,也不完全纯粹,仔细看的话天空的蓝色和水面一样变化着。
常常觉得天空比水面要平静。不论是在海边还是在湖畔,就算眼前看到的水面没有边际,回头也会看到自己脚下的大陆,何况生活在城市里的我们能见到一望无际的水面的时刻那么少。天空明明就在每个人的头顶,每一天都在哪里,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在湾区这样的地方,在大多数的日子里,都能看蓝色的天空,那么理所应当,但我却仍然能从这样的天空中获得到平凡的幸福。
五月的最后一天一个人在床上昏昏沉沉了一天。
不知道五月病是否真实存在,但是五月的最后几天确实有一点点生病了。一定要说的话感觉这个月身体上比精神上更吃力,但最终是觉得体能带着精神多少有点不堪重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是最终变成了很多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能够都怪罪于五月病就好了。
至少去了一次普渡,还去摘了两次樱桃。做了的事情并不少,但始终觉得没有做很多属于自己的事情,五月就这样悄然离开了。和四月完全不同,觉得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或许是因为真的很忙,也或许只是精神上的压力比之前更大,总而言之,只是觉得没有做什么,五月就匆匆忙忙滑过了。
翻看相册的时候感受到今年的四月似乎异常的漫长,虽然只有30天而已。
虽然三月的总结中没有提到,不过三月最后的晚上去看了郎朗的《哥德堡变奏曲》演奏会。现场听音乐会的感觉和听录音完全不同,有时候会觉得音乐很神奇。作曲家的表达穿过超越千年的时间被演奏家重新表达出来,作品也因此才会完整,不论是作曲还是演绎,都是作品的一部分。作曲家所想表达的东西是有生机的,但乐谱是无生机的,电脑合成的音乐可以是精确但毫无感情的,而音乐家演出的音乐可以是略有差错但富有感情的。我越来越多的时候会觉得正确并不是唯一的答案。
我常常会觉得,文字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东西。比起翻看照片,我更多时候在翻看文字内容,自己留下的文字总是能一瞬间把自己拉回本来的心情中。写作对我来说是留下回忆的方式,我喜欢看以前写的东西,或者说,我喜欢随机地看到以前写的东西。有时候无意间发现在某个平台留下过几句话,看着日期仔细斟酌几分钟,即便想不起当时在做什么,或是当时抱有怎样的心情,我却仍然能承认当时的自己所记录下的文字是宝贵的。有些文字我已经不再认同,有些文字十年后再读仍然觉得有道理,但只有记录下来才能重新对比。我可能是挺喜欢过去的,甚至比喜欢未来更喜欢过去,因为过去是确定的,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我也从不想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记不起去年三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博客里倒是忠实地记载着去天文台和油菜花田的事情。仔细想想的话现在对去年年初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能用文字记载下来的大多也是更正面的心情,已经选择性地将负面情绪消耗在别的事情上。打开自己量表的记录的话多少能体会到当时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崩溃,但时隔一年再去想的话,就不像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了,虽然当时不太相信,但是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
计数器抵达十一,意味着这是我复活这个博客之后的第十二篇“定时更新”——一个月一篇,这篇恰好是第一个周年的终结。过去的这一年里改变带来了成长,成长又带来了改变。过去的一年里,虽然也有在月月更新,古国这个月记越写越短,我想也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感悟由言语变成了实践融入了“我”这个概念本身之中。
作为曾经的写作者,我所做的事情大多只是叙述我脑海里的故事。我常常在想,我写的究竟是我自己的故事还是别人的故事呢?我在写下这些故事的时候,究竟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为了编纂我的历史,从而改写未来的故事呢?就算是相同的事实,在不同的时候会看,也会变成前后完全不一致的事件。我选择小说作为载体,或许正是因为始终无法忠实于现实生活本身,将其美化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才是小说应该有的样子,也是我期望的生活的样子吧。
1月1刚迎来公历的新年,2月1日就要迎来农历新年,一月就这样浸泡在过节的氛围中。虽然在美国没有家家户户都张贴福字或是到处见面都问上一句过年好的人,但中餐厅几乎都开始了恭喜发财等经典串烧,正如感恩节就开始播放圣诞歌曲,虽然日子还没到,身体却能提前适应过年的气氛。
一月倒是也做了不少事,除了回公司上了几天班,准备过年这些事以外,也去看了场脱口秀。总觉得现场看表演好像不如Netflix专场,不过正如 Ronny Chieng 所说,That’s why Netflix Special is so special. 尽管段子零零散散,也要一个人讲整整一个半小时,其中涉及的内容方方面面,除了政治梗,也有体育相关,性别相关,感觉在场的每个人大概都能听到自己能够会心一笑的段子吧。
辞旧迎新也意味着可以扫去过往的晦气,迎来崭新的自己。我其实不太相信人在短时间内会有多么巨大的改变,但是只要改变一点点,跨越万里之后就会进入完全不同的明日。
作者按:圣诞节当天放出的只是在客厅半个下午写出的产物,也没有重新校阅,质量自然谈不上满意,不过也就是放出来图个节日氛围(如果有的话)。作为小说的话还是想修改成稍微更有内核一点的故事,但事实上近期确实还是没有找到太多能放在一起表达的线索,所以这篇仍然是半成品,只是放出重写的过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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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窗外还下着雨,比起往日会强行穿过百叶窗的明媚阳光,今天的阳光只是轻柔地敲着眼皮。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又裹紧了被子,但生物钟已经敲响,困意驱散的速度赶不及重新产生困意的速度,把头塞进被子里只加速了困意的分解。深呼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动手点亮手机,再睁开眼睛。
10:13,已经这个点了啊。12月25日,已经是圣诞节了啊。
手臂上的皮肤接触到略带凉意的空气,冷气随着手臂途径肩膀抵达喉咙,身体无力反抗,便重新收回到温暖的被窝之中。先点开聊天软件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再点开邮件确定没什么其他重要大事,最后再点开社交媒体开始查看睡梦中发生的家国大事。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便可以一边想想中午吃什么,一边懒洋洋地起床了。
圣诞节与普通的假日似乎也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