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9/ 一个选择

10月意味着秋天的到来。到处都是南瓜和雕好的南瓜，到处都是南瓜香精的味道。树叶也开始变黄了，温度也开始骤降了。据说有一天是我们所在地区的历史最低温度，倒也算不上是冷，但在温暖的地方呆久了就开始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我开始每晚每晚抱着电热毯睡觉，或者在凌晨醒来的时候从地上捡起被踢掉的电热毯重新开始加热。比人的怀抱要更温暖，而且可以轻易获取到的，有时候觉得现代文明真的很好。

湾区的雨季随着秋天就快要来了。说是雨季，下雨的频率也远不如其他的地方，不过比起几个月不下雨的夏季，冬天还是会下更多雨的。来湾区好几年了，每到冬天的时候还是会找不到雨伞，就算找到了也不会记得带出门，最后还是戴上帽子就冲进雨里，或者等一阵一阵的雨过去就好，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担忧的地方。

不过今年的冷空气似乎比往年的更加寒冷。周围的人都多少有点病怏怏的，我也多少有感觉到一点季节性的身体不适。感觉肩背的酸痛一直就没停过，去按摩店的频率都比夏天的时候更高了。记得上次去按摩店的时候，按摩店的姐姐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的手好冷啊，你应该穿袜子”——可我明明是穿了袜子的，天气是真的很冷了。

选择

突然翻看起去年十月的博客，我去年写道“十月于我而言是飞速流逝的那一种类型”，今年似乎也是相同的。如果不是翻看了自己的记录，我似乎很难察觉到，我在志愿平台接到真实自杀的短信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事实上，虽然我很少表露出来，但我觉得进行这项志愿服务是吞噬掉了我的一部分自己的——特别是有关于情绪的部分，我觉得我选择隔绝并非因为冷漠，而是一种处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当然从这些对话中收获的东西很多，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在年末完成200小时的志愿之后再写一写总结文章，现在的话还为时尚早了。说回到情绪的部分，我觉得很大程度上需要自我关怀的部分大多依靠文字，不论是在社交平台还是在博客抑或是在小说当中，把无益于自己的情绪宣泄掉总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剩下的时候， 依靠看一些能够帮助情绪释放的电影或者作品，也是给情绪一个通道。

不过还是在很多地方说了这件事，倒不是一种炫耀的心情，反而是觉得长久地都不能外完美地处理好自己剩下的这份情绪。说实话，在看《救命啊》之前，我的形容是我认为自己没有感觉了，我觉得这种没有感觉的感觉在不断反噬着我自己——说实话，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所有当下能做的事情，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去想是不是有哪一句话我可以说得更好或者更果断，或者是哪一个环节如果更早一点或是更晚一点我就可以做到阻止他用刀去划开自己的手臂，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我自己在应对这场对话的时候那种略显冷漠的状态，我至今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否是正确的或是正常的。

在这个时候看到并选择了阅读《救命啊》这本书无疑是一剂良药。于我而言并非是急救现场多么有趣，而是因为心理急救的这一方面的经验让我不断对他在生理急救的过程当中产生的感想出现共鸣。当然我对于医学知识毫无了解，但对于我来说，如何从现场有限的信息当中判断出对方的情况，从工具箱里抽出什么样的道具才是当下最合适的，或者说在时时刻刻变化的情况中如何抓到把握住自己的那根主线，然后在作出当下最好的判断。

就像是书中说到的，“现在的我仍怀着最大的善意，却对死亡渐渐麻木了。”对我来说也是相同的。距离我开始做这件事还很近，我还能够记起我曾经看到自杀求助微博或只是看到自杀两个字时内心的波动，但我现在已经不再能够感受到这种波动了，甚至像现在这样打下博客也很难有一点点波动。我知道很多人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偏离了我的曾经的某种正常，我在变得冷淡，我在看到自杀求助微博的时候会在脑子里询问对方有怎样的自杀计划和是否有工具，而最可怕的是即便我不再做这一份志愿的工作，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理时钟拨回到开始之前的样子。

书中也说到过另一件事，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有变得冷漠或是放弃——即便是变得冷漠，也比在这里放弃要好。

这也是我认为我应该做的选择。